們滾去看劇本，幾回之後便也作罷。

唯獨陳秦倒是一如既往的偶爾和我劇本，從不過問其他有的沒的，某天他捧著標熒光的劇本來問我寫下某句雙關詞，那是他對手姑娘的戲，他想理解那一場戲裏男女雙方的情感，以便他更好的演繹他的角色，我給他認真解釋過後，他揣摩了好一陣才離開。比起這劇組一票鮮肉和小花，陳秦這樣的演員才是讓我佩服的。

制片人姐姐翹著二郎腿嗑著瓜子，嗤笑道，“陳秦雖然現在是過了氣，但他將來沈澱下來，絕對厚積薄發，前途不可限量。”

“難得有個演員。”我咂摸著嘴，無奈嘆了句，“他倒是出道最早又確實紅透過大江南北的，戲也是這班人馬裏最好的，但你看看，劇組這些叫得上名字的，最認真的不是該好好學的新人，卻反倒是他。”

“所以他現在過了氣嘛……”制片人姐姐一臉看淡的樣子，“但以後肯定還會再紅”。制片人姐姐頗為認真的說著，又調侃起她看人一向很準。

像陳秦這樣不愛炒作沒有緋聞，只是認真做著演員工作的人，熱搜都難得見到他，也怪不得燙手程度趕不上這波小鮮肉。甚至從制片人姐姐嘴裏，我得知他這部戲的片酬真的不高……嗯，還沒有男主角的一半高。

制片人姐姐瞇著眼睛，忽然拍了拍手裏的瓜子灰，別過臉來頗有些八卦的看著我，“欸，靜彤，你和馬文真有什麽關系嗎？”

原本閑扯淡得很的話題忽然轉折到我身上，我不由得臊得老臉一紅，“啊？”

她嘴角笑得彎彎，“我就八卦一下，你少糊弄我啊，導兒最近對你態度大轉彎，那幾個女演員又時不時過來你這兒探馬文的口風，你跟他應該有些關系吧？”

“可能，在談戀愛？”我腦子也抽抽得厲害。

制片人姐姐一臉詫異的看著我，然後笑得不可描述。

自此在劇組剩下的二十日拍攝光景，倒都過得很快，我窩在劇組打著醬油，等到殺青時，竟然將構思的短劇本分集大綱都構思得差不多了，只餘下四分之一沒寫完。

臨走陳秦問我現在住哪兒，我說還租著房住著，他怪我又神神秘秘的不肯把住址告訴他，我只笑笑不置可否。從前不說，是因為那時住得擁擠又破敗，林邵誠還不許我將我倆的關系透露出去；現在不說，是因為我住在芊芊家，她好心好意收留我我不能給她帶去麻煩，再者她的家務事不是那麽容易跟人解釋清楚的。

回了北京，正好芊芊去年拍攝的一部網劇首映熱播才幾天，她演的是個女三號，但因該劇的紅火程度，卻將她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演員蹭了點兒熱度的擦邊球，勢頭一度有待上漲。

因為網劇正在播出的緣故，我回去當天沒見到她，當天她有個通告回不來。等到小別重逢，已經是第二天中午，見面後兩個女人興奮得像十幾歲的孩子似的，嘰嘰喳喳許久，又談起前段時間約好去吃小龍蝦，當下定了晚上的機票飛長沙，連夜趕去吃小吃了。

長沙的夜市很繁華，不是上海那種燈紅酒綠的繁華，而是充滿人間煙火氣的繁華。

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裏，永遠飄著香味兒。湘菜重香，餐館裏油爆蒜的濃郁香味或是路邊臭豆腐小攤的特殊芬芳，都讓人忍不住駐足。如果不是走出巷口後的街頭還有汽車尾氣的味道，我想這個城市的空氣大概都是可以吃的。

我們跟著大眾點評找了家評分高的店，直接點了三斤小龍蝦，又點了些鹵水花生、毛豆、唆螺、豬耳朵之類，開了兩罐啤酒，兩個人吃得直喊爽。

享受著小龍蝦的香辣，也談到了這兩個月裏各自的狀況，她倒還是老樣子，就這幾天網劇開播了，公司那邊偶爾會打電話來給她下個通告，也因為開播了事情比較多，重新給她配了個經紀人，不過也只是有事的時候才會聯系她，畢竟她在公司的位置，還是有幾個明白人知情的。

我絮絮叨叨跟她講著劇組的事情，感慨著現在戲好的演員不多了，她卻嘬吧著唆螺，若有所思的突然念叨起了導演的名字來。忽然，她像是靈光一閃，瞪大了眼睛忽閃忽閃看著我，“我知道為毛導演當時針對你了，你就說說，在進劇組前，導演有沒有見過馬文和你親昵的時候？”

我腦殼麻了一下，“呃……進組前吃了次飯，當時大家都在，我那天全身過敏，馬文遲到了後發現我準備離開，屁股都沒坐熱就追著我出來了，當時，導演好像看我的眼神有點奇怪。”

不等我說完，她早已哈哈哈笑出了聲，我約莫也猜到了這其中的事情，不過聽她說出口時，我還是覺得有些哭笑不得。

“馬文前妻出車禍沒兩年，往馬文身上倒貼的姑娘一抓一大把，可馬文就是正眼都不瞧人家一眼。當時有個沒眼力見兒的，誤以為馬文也是同好，曾經在一個應酬上想爬馬文的床，把馬文嚇得不輕還把人家給給揍了回去……”

“你是說，我們導兒啊……”我隱約記得，那次導演說起他上學時期的故事，說過他是受來著。

她樂得一個勁兒點頭，“我就說這名字有點耳熟，當時聽老喬說起這事的時候，我還笑了好久呢！”

這其中，原來還有這麽層故事，整得跟唱了出宮鬥戲似的，鬧得我都有些哭笑不得。雖然這個圈子裏基佬拉拉絕不在少數，但是導演居然想肛上馬文這種鐵血老直男，想想當時的情景都覺得好笑。

浪了一圈回到酒店已經是深夜，星城沒有了前半夜的喧囂，靜謐得恰好入睡。

一夜好夢，不待我和芊芊計劃剩下兩日吃喝玩樂的行程，馬文卻一個電話打來，“你和孫芊芊現在在一起？”

“嗯。”我回答，“我們出來玩了，不在北京。”

馬文似是長籲一口氣，“那就好，這幾天先別著急回來，回來也別往她家那邊去了，都直接來我家。”

“等等！怎麽回事兒，你好好說。”

我猜到了些什麽，心跳也隨之加速。

“林琦拿著她和老喬的照片，準備去媒體面前曝光！”馬文清了清嗓子，“老喬沒攔住。”

017.人怕出名豬怕壯

她一直曉得她做的是不光彩的事，因此，馬文提前來通知的時候，她臉上並沒有表現得很著急，只是一臉失望的看著我，語調有些哀怨，“這一趟還沒玩盡興，看來要掃興了。”

聽得我喉頭一哽，鼻子酸得慌。

沒能在長沙停留著多饞兩天，渾渾噩噩的又回到了北京，下了飛機之後，只覺得空氣都瞬間渾濁沈重了許多。這個城市，連空氣都是壓抑的。

芊芊死犟著不肯搬去馬文安排的那邊先避難，徑直回了家，老喬電話打不通，倒是經紀人和八卦媒體的電話發了瘋一樣的擠了進來。手機吵得像要爆炸，忍無可忍之後，她將手機卡取了下來，端著平板索性專心刷起了美劇，我瞟了眼，是《絕命毒師》。

看她安靜得似乎什麽事兒都沒發生過似的，我卻替她著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，卻又不敢開口說句安慰的話。她向來要強，指不定這會兒掙著面子不肯在我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，神經崩得正緊。

馬文有一搭沒一搭的給我發著消息，我邊回覆著馬文，邊拿芊芊手機登陸了微博看評論。其實看不看評論都是一樣，猜都猜得到網友對於小三的態度，多難聽的謾罵和侮辱都能罵出來，她微博底下更是泛濫成災，問候全家的不在少數，私信裏甚至有發惡心的生殖器照片。

放下手機，我倒忽然覺得她這會兒拔了手機卡是對的。

但我到底不清楚她是真鎮定還是假安心，在看《絕命毒師》前，我記得她在刷《兩小無猜》。單是我的印象中，她都刷過《兩小無猜》不下十次，更別提平時她刷過這部劇多少次了。這部電影的評價雖然一直很高，但我卻不喜歡它的結局：朱利安與蘇菲將自己埋進水泥裏雙雙殉情，失去了生命換來愛情的永恒。

我深知她，嘴上雖絕口不提“愛”字，但心裏早已對老喬愛得徹骨。

芊芊的性格有時候挺像個吉蔔賽女人，風情萬種又神秘莫測，招人喜愛卻也容易惹人妒忌仇恨。

她性子比我烈，猶記當時林邵誠公開與郁蕾的關系，我悲慟得想過自殺，最終卻因為在這世上牽掛太多，慫了。可她與我不同，等她想殉情的時候，大概會毫不猶豫。

這是我死活不肯去馬文那兒的原因，我現在連下樓買個菜我都怕她會跳樓，還讓我一個人單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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